*现实向小甜饼
*请手动bgm痕迹
*家里只收纸片的快递
😃只是设定只是设定只是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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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近常常梦到自己在等总武线的样子,身旁的少年叽叽喳喳地闹个不停。
“相叶雅纪,安静一点。”他敲了敲少年的头。
少年却ninonino地叫得更欢。
那时候他总嫌少年又天然又麻烦,却还是因为两个人身在同一家事务所,坐着同一辆回家的列车渐渐和少年熟悉起来,勾肩搭背能得算上亲密的朋友。
不知道是不是这层原因,他和少年出道前分分合合组了几次限定,却一直安定地呆在一起。
最后,他们一起成为了arashi。
时至今日还有人称他们是黄金一代的奇迹,他总是撇撇嘴,表示和这种天然一直呆在一起不是什么值得得意的事情。
但偶尔看到总武线从眼前驶过时,他还是会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个微笑。
能和那个坦率的baka一直在一起,或许,真的是个奇迹吧。
二宫揉揉酸痛的眼睛,朝游戏机黑掉的屏幕看了一眼,放弃治疗地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头胀得发疼,不用想就知道眼睛里肯定满是血丝,脸色多半也是难看得吓人吧。
他稍稍一抬头就看到了未拉上窗帘的窗外,阳光不要钱地洒下来,明媚得让人心情也不由自主地好起来。
他忽然想起来自己早上还要赶去片场的事情,无奈地从地板上爬起来,披上外套拿着钥匙就往外走。
反正又一夜没睡,连出门前打理的时间都省了。
其实二宫患上失眠很久了,已经到了靠着实在撑不住的身体和大剂量的药物助眠才能小睡的地步。
是什么时候得上的呢?
二宫忍着头疼想了想,大概是从arashi无限期停止团体活动开始的吧。
故事很长,但结局就是大家留住了这个团体,开始各自发展。他自然选择了专心演戏的道路,几年过去了,大家提起他时口气都从arashi的二宫和也变成了演了xx的二宫和也。
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叹好。
二宫晃晃脑袋,不再去想这些事情,但天不遂人愿,忽然响起的手机上显示的樱井翔三个字,还是将他拉回了那些记忆。
“喂,翔酱?”
“对,nino,你今天去看爱拔酱吗?”
二宫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我……拍完今天的戏再过去。你和leader他们先去吧。”
“好。”樱井应下,他顿了一下,又加了一句,“nino,该放下了。”
“嗯,我知道了。那么,再见。”二宫平静地挂断电话,只是颤抖的手还是出卖了他。
他还是没有走出来。
很久以前相叶因吹萨克斯吹到气胸住进医院的时候,二宫曾经问过他一个问题。
“吶,makun,要是有一天你无法回到舞台怎么办?”
“不知道,嘛……可以的话我会一直待下去的吧,努力到死为止。”
“makun,你这么努力的时候,会害怕吗?”
“为什么要害怕,努力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么。”他说这话的时候还插着气管,却还是大大地咧开了一个笑容。
那时的二宫,看着这样的相叶,竟然说不出一句劝阻的话来。
那个笑着的少年,也真的这么几十年如一日地努力着,只是那个离开的日子也未免来得太早太早。
虽然不愿意,但二宫还是清楚地记得,那天东京巨蛋上空一点点沉下去的夕阳。
那时候相叶站在舞台中间,神情专注地吹着口琴,满是透明的少年感。
悠扬的曲调,让二宫微笑着回想起了以前相叶常常在回家路上给他吹口琴听的事情。
只是戛然的琴声让他不免一愣。
鲜血就那么毫不留情地,在屏幕上放大,刺痛了二宫的双眼。
他已经记不清也不敢去回想自己是怎么颤抖着走向舞台去拥住那个人瘦得过分的身体,一遍遍地朝昏迷的他喊着名字,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将那个人送上冰冷的手术台上比一生还长的几个小时。
他只是一遍遍地朝fan鞠躬,对她们说对不起,说谢谢。
“頑張って。”那些fan拼命朝他们喊着。
素来善于活跃的气氛的他在此时亦只能沉默地点点头,然后揉了揉一旁哭得满脸泪水的面包脸。
“leader,会好起来的。”
他如是说着,意外地一点也哭不出来。
再次见到相叶的时候,他像很多年前一样,安静地躺在病床上。
病情很简单,癌症,治愈率极低。
二宫记得以前他和自己一起看大野出演的作别于今日的时候因为耕太的死而哭得泣不成声,用光了自家的纸巾。
而如今轮到他自己,他却只是朝二宫笑了笑,然后说了句抱歉,让大家担心了。
“白痴,你也知道。”二宫明明担心得要死,却还是忍不住吐槽,“你再不醒过来我就懒得管你了。”
“kazu,我错了嘛。”他不知什么时候也学会了大野软绵绵的撒娇口气。
“知道错了就赶紧好起来啊。”二宫恨铁不成钢。
“吶,kazu,你说要是我不能再回到舞台上了怎么办啊?”相叶问道,眼中有一丝无措。
“努力活下去,到死为止。”
“那这段时间就拜托kazu了。我会努力活下去的。”
二宫没有说话,只是揉了揉相叶的头毛,露出一个笑容。
自此,二宫工作之余便会去医院看看相叶。
两人也没有聊什么特别的事,只是二宫坐在位置上打游戏,相叶看着他打游戏。
“kazu。”有一天,相叶忽然叫住要出去帮他买晚饭的二宫。
“怎么了?”
相叶刚做了透析的身体还很虚弱,但他还是挣扎着想要起身。
二宫忙拦住他。
“我刚刚做了个噩梦,我梦到你不见了。我叫你,你也不回头。”
“什么啦,不会的不会的。”二宫拿出一副哄小孩的语气。
“可是我觉得,好像很快就要失去你了。”相叶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所以我想把没说完的话告诉你。”
二宫难得摆出温柔的表情:“你说吧。”
“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kazu,能和kazu相遇真是太好了。”
“什么嘛。”二宫红着脸扭过头,“真喜欢你和我在一起啊。”
“不可以。”相叶却意外坚硬地回绝了他,“我已经是没有未来的人了。Kazu还有。”
“谁说你没有的?”
二宫又重复了一遍:“谁说你没有?”
相叶不知如何回答他,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么尖锐的二宫了。
二宫却自嘲地笑了一下:“抱歉,我又乱发脾气了。”
未等相叶回答,他就走出了房间,只留下一个因猫着背而愈发瘦弱的背影。
二宫没有想到,这是他最后一次见到相叶。
他买完便当的时候,昏黑的天色突然下起了小雨。
他没带伞,只得抱怨了一句这恼人的天气便径自往回走。
刚走到医院楼下,他就接到了松本的电话。
“喂,nino,爱拔酱病情恶化了,现在被送进ICU抢救了。”
那时候,二宫拿着手机拎着便当一脸平静地抬头朝相叶所在的那一层看过去,灯火在黑夜中变得格外耀眼甚至刺眼,不断有纷飞的雨丝落进他的眼睛。
他忽然鼻子发酸,却直觉哭不出来。
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
他在心里不断重复着这句话,时至今日,他才发觉自己是这般无用,除了祈祷竟然这么事情都做不到。
他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走上楼梯的时候,忽然生出一种自己在被命运审判的错觉。
只是这个结果,未免也太糟糕了。
二十六个小时,整整二十六个小时,二宫在手术室前冰冷的长椅上盯着手表的指针一下一下跳动,看着那份本就渺茫的希望,被残酷的时间一点点掐灭。
“对不起。”
二宫看着医生面上悲痛的神色,忽然生出一种强烈的无力感。
看,所有人都努力了,却还是敌不过命运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他走到泣不成声的相叶妈妈面前,轻轻抱了她一下,低声说道:“对不起。”
“nino,不怪你,都是雅纪这孩子太不争气了。”相叶妈妈以哭腔断断续续地说着。
二宫突然因为她的这句话湿了眼眶,这家人,到现在这种境地,竟还留存着一分耀眼的温柔。
在这样的家庭成长,那个baka,很幸福吧。
二宫再次出现是在相叶的葬礼上。
他穿着一身整齐的黑色西装,捧着一束百合直直朝那个少年沉睡的地方走去。
黑色的相框紧紧锁住了那个少年不曾褪色的笑颜。
他在所有人震惊的眼神中,朝少年轻吻了一下,露出一个久违的笑容。
“makun、さようなら。”
今天的拍摄任务意外的顺利,早早就收工了。
二宫一边揉揉酸痛的肩膀一边朝车子走去。
是时候,去看看那个天然了。
公墓离剧组有将近三个小时的车程,二宫抵达的时候,天色已近昏黑。
他将怀中的百合轻轻放在墓前,道了句好久不见。
没有应答,他却笑了起来。
“makun,你一点都没变呢。”
“makun,不要那么白痴,要好好照顾自己。”
“makun,我今天去坐了总武线,没人跟我说话我有点寂寞。”
“makun,我买了你最喜欢的炸鸡,你回来我就给你吃。”
“makun,一直来不及告诉你,我喜欢你。最喜欢了。”
二宫从车上拿出那把陪了他很多年的吉他,以前相叶总是求着他让自己把吉他借给他玩一下,那时的自己总会笑着对他说,一次一百日元。
再简陋青涩的年少回忆亦会在岁月中变得朦胧美好起来。
二宫浅笑了一下,手指拨弄开始弹奏。
若是相叶还在,他一定会惊呼:“nino你竟然舍得弹痕迹。”
但他没有。
空荡的山上,只余下吉他的弦声与少年寂寞的嗓音。
即使爱上了别的人,也只是别的人而已。
那个少年,如是唱道。
或许已经无法爱上别人了吧,二宫想。
毕竟这样清浅却强烈到足以作废以前全部人生的感情,一次足矣。